阿妍

我的天使（4）

那场战役结束了。
那场战役发生在凡尔登。
捷报频传，德国战败，局面逆转，奈布没有回来。
玛尔塔倒是活着回到了庄园，不过这并不让人惊讶，她是不需要上前线的，啧，父母是军官，这个背景可不是说着玩的。
而奈布不一样，政府会在乎一个最低贱的，给钱就卖命的雇佣兵？哪怕这个佣兵偏偏把自己当成了个军人。
“玛尔塔小姐，请问奈布他…”杰克尽可能的显得绅士，可依旧难掩其眼底的焦急。
“抱歉，杰克先生。”玛尔塔露出了悲痛的神色，“我们不知道他，军方没有消息…”
杰克踉跄了一下:“没有消息？这就是你们军队？”
“杰克先生！奈布先生是为了国家，是光荣的！”
“去他妈的国家…”杰克突然有些暴怒，“呵…为了国家…小姐你真是天真呀…”
尔后，杰克又扶了扶额，“抱歉，小姐，我失态了，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…”

整个庄园陷入一种静默的气氛，所有人都以为奈布死了，但所有人也都相信奈布活着。
每一次游戏，都有人恍的看见奈布的身影，每一个上椅子的求生者都觉得奈布会在下一秒来救他，每一个监管者都觉得奈布会在下一秒来溜他。
但庄园里的所有人都表现出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，对于奈布的所有事都矢口不提。
让杰克开始怀疑奈布这个人是否真的出现过。
杰克的精神开始变得越来越差了。

时间照常流逝，从未因任何一个人改变，却又无意的改变着一切。奈布依然生死未卜，只是被溺亡在时间的流域里。杰克又变回了那个绅士，至少“看起来”，与以前一般无二。

监管者聚餐。
殷红的桌毯上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。烛火摇曳，是一片昏黄的温暖。
觥筹交错。
裘克猛灌了口酒，打了个酒嗝:“嗨，你…你们说，那，那个佣兵，叫什么来着，走了以后，那些新来的，什么祭司，嗝…什么香水师，真的是，一个比一个会溜…”
杰克微愣，奈布呀…那些刻意遗忘的记忆便像潮水般涌起，奈布呀…怎么还没有回来呀。
其它监管者并没有发现杰克的异常，还是一片安详的快乐。
“夜莺小姐，我有些累了，先回了。”不等夜莺发话，杰克便离开了。
“杰…杰克？靠…你怎么要走了？”裘克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，拍了下杰克的肩，“诶…兄弟，怎么了这是？瞧那佣兵把你给迷的，神魂颠倒的。”
“…哦。”
杰克敷衍了一声，却忽然走向长桌，步伐是极尽的优雅，然后掀了桌子。
他向裘克吼去，声音中带着些许哭腔，“你在说奈布试试！”
声音又忽然变成了乞求，“奈…奈布…不要走，不要走…”
倏地又笑了，边笑边拍手，笑出了泪花，“哈…哈哈哈，奈布他走了~走了，不回来了~”
“不…不回来了…”他已经泣不成声。

求生者聚会。
新来的求生者是很好看的小姐姐，所以人的注意力都在她们身上，她们的出现代取了奈布。
人生若只如初见，何事秋风悲画扇？
连“军伍情深”的玛尔塔，也开始淡忘了奈布的存在，不过不能怪她，她经历的生离死别太多了。
“艾米丽~”艾玛宠溺的揉着艾米丽的发，“艾米丽呀，你怎么没有带我给你的项链呀？”
艾米丽心里警铃大作，她是害怕艾玛的，但她却也逃不掉。
虽然，她也不是很想逃，但她也知道，艾玛对于她而言已经没有价值了，而且还会给自己招来一堆祸事，艾玛喜怒无常又鬼畜疯狂，而那个鬼鬼祟祟的“慈善家”也总是找她的麻烦。
“我…”艾米丽正在斟酌着措辞，想着怎么解释项链问题的时候，一个声音插了进来。
“黛尔小姐，杰克先生该是犯了疯病，又哭又笑的，妾身可以请小姐去治疗么？”
艾米丽转身，是美智子，折扇微掩的美人浅浅笑，如此的请求，不如说是命令，不容拒绝。
正合她心意。

杰克的房间，阴暗，沉闷，没有希望。依依袅袅的环绕着玫瑰的馨香。窗外，却是一片暖阳，玫瑰花海延伸得无边无际。
虽说艾米丽曾经医死过人，但那只是意外而已，就专业水平而言，她极为优异。
“没事的，不会有什么大问题。”艾米丽笑了一下。
“他是怎么了？不关我事吧…”裘克倒是急了，如果有关于他，那就是很麻烦了。
“与你可无关呀，”艾米丽眨了眨眼睛，“那个是相思病哦，话说杰克就那么想那个佣兵？”
裘克松了口气:“那咋怎呀？”
“一切旧爱的痕迹都会被新欢所替代的。”艾米丽神秘的笑了，她暗自决定要抓住这个机会，来摆脱艾玛。
虽然她…并不是很想离开艾玛，但她是有足够的理智的。
“裘克先生，我，可以吗？”

花前月下，树荫蝶影。
“杰克先生，我的第一次约会，连一枝玫瑰也没有吗？”艾米丽巧笑嫣然。
“抱歉小姐，”杰克甚至没有看她一眼，“我觉得伍兹小姐可以给你玫瑰。”
伍兹？艾米丽一愣，心脏开始一抽一抽的痛着，她只是笑着，笑得更加美艳。“杰克先生可说笑了。”她挽过杰克的手臂，却本能的排斥着这种接触，她已经不习惯接触艾玛以外的人了。“我和艾玛，不，是伍兹小姐，只是朋友而已。”
杰克抽出了手:“说话就好好说话，黛尔小姐，动手动脚的可不是上等人哦。”
“黛尔小姐，天晚了，请回吧…”
艾米丽一阵恍惚，杰克已经消失在雾气里。
她感觉到有人盯着她，会头，却是一片虚妄。
风吹过，风里夹杂着细碎的喃呢。
“艾米丽…你要怎样，才可以，不要背叛我呐？”